
〈Ash's Trauma Treat?!〉
一年一度的萬聖節再次來臨,日落後的紐約大街,處處可見小惡魔與南瓜燈的蹤影。
亞修剛和黑人集團「黑色安息日」老大肯・布拉多談完歐沙決鬥之事,面無表情走在路上,原本沉重的心情益加煩躁。
最討厭的事情,最討厭的節日,加上滿街都是最討厭的南瓜,教人看了不想厭世也難。
亞修重重甩頭,努力將不悅的心情拋諸腦後。無論如何,他都不想讓英二看見自己的陰暗面。
在充滿正面能量的英二面前,自己簡直就是污穢黑暗到極點,完全不敢直視對方……。
亞修嘆了一口氣,坐上電梯回到豪宅。才一進門,滿室漆黑,瀰漫詭異的氣氛。
他眉頭一皺,正想拔槍,下一刻突然燈光大亮,戴著南瓜頭的英二和手下波茲蹦了出來,大叫「Trick or treat!」,幫忙開燈的龐克頭手下康谷,杵在一旁傻笑放拉砲。
砲聲隆隆之中,亞修只能慘叫:「哇啊啊啊這什麼鬼啊啊啊啊啊!」
南瓜怪人英二興奮到原地跳躍:「成功了!果然亞修真的怕南瓜!」
亞修面色慘白,無力吐嘈:「你先把南瓜頭摘下來……還有你們兩個,幫規不是不准慶祝萬聖節?晚點再來算帳!」
英二摘下南瓜頭套,睜著圓亮的大眼睛央求:「不關他們的事,是我要他們幫我準備萬聖趴的,要算帳找我就好,不要處罰他們好嗎?」
亞修看了又看、想了又想,最後噘嘴murmur:「這次就算了。都說過我最討厭南瓜,下次拜託不要這樣搞啦。」
英二背後的波茲,背上早已冷汗濕透,滿臉尷尬跟康谷說起悄悄話:「這次還真是託英二桑的福,都說了老大不准慶祝萬聖節,換做是其他人,老大早就一槍轟下去了。」
「是啊是啊,」康谷點頭應和:「這次也太驚險,果然羅伯先生說的沒錯,老大只要碰到英二桑就----」
波茲噓了一聲,要他別再說下去。
這時英二拉起亞修的手,蹦蹦跳跳走到餐桌前,開心展示萬聖趴特餐:「你看,這些都是喔!」
只見桌上擺滿了南瓜湯、南瓜蛋糕、南瓜築前煮、南瓜納豆飯糰,眼前盡是一片橙黃,好不熱鬧。
亞修還讓英二牽著,一臉快昏倒的表情:「這……是人吃的嗎?」
波茲急忙幫腔:「報告老大,英二桑今天一整個下午都在弄這些食物,我跟康谷也都有試吃,沒問題的!」
亞修撇了撇嘴,最後還是妥協,在英二期待的目光中,勉強吃了幾口。
所幸真如兩位手下所說,味道的確不錯,除了南瓜納豆飯糰實在無法下嚥,只能看著英二的笑臉當配菜,努力吞下,聊表心意。
飯後英二提議來玩Joker Game(抽鬼牌),亞修笑說英二準備輸到脫褲子,結果兩位常打牌的小嘍囉反而先陣亡回家,剩下他和英二PK;他更萬萬沒想到,自己只不過偷瞄對方專注看牌的側臉,竟不慎抽到那張萬惡的鬼牌。
輸家亞修抱頭哀嚎:「今天果然是我的倒楣日!連老天都幫你,這不公平啊!」
「願賭服輸囉。想要哥哥怎麼處罰你?」英二故意裝出壞人的樣子。
亞修表情一變,痞笑說:「那請哥哥幫我脫衣服,我給哥哥看我的Banana?」
「喂,萬聖節沒有玩這種的吧。」
英二把臉一紅,用日本腔說起英語:「Trick or treat?」
亞修盤算半天,也用英語回道:「I want the treat, no trick. (我要treat不要trick)」
英二點點頭,拿出一顆南瓜糖遞上。
「又是南瓜!這樣也叫做Treat?我才不吃哩!」
英二沒做聲,拆開包裝,把糖放進自己嘴裡。
下一刻他突然伸手捧住亞修的臉,深深吻住對方驚訝微張的雙唇。
亞修只覺腦中轟然大響,彷彿被重砲擊中,接著是一片空白。無盡無聲的空白。
恍惚之中,他感覺到淡淡的甜味,隨著英二溫暖的舌頭,輕柔推進自己口中。
那樣溫柔的堅持,讓他完全無法抵擋,只能卸下所有武裝,完全臣服,沉溺於久違的美好夢境。
在甜美的夢境當中,沒有過往的創傷,只有那個人,一直在他身邊笑著陪伴,不離不棄,直到永遠。
直到對方離開口唇,亞修回過神來,眼底透出欲求不滿的遺憾:「你這是幹什麼?」
英二的耳根悄悄紅了起來:「就……只是想說,上次你在監獄裡那樣,是要給我重要的訊息,所以我也有重要的訊息要給你。」
亞修這才恍然大悟,從嘴裡取出一張小紙條,打開後看見英二的字跡:
Dear 亞修:
萬聖節快樂!我知道南瓜給你很多的トラウマ(Trauma),但是希望今天為你準備的トリート(Treat),可以治癒你的創傷,我和南瓜都會為你集氣!(心)
英二
亞修讀完紙條,忽然覺得眼前模糊起來。他深深吸了一口氣,將英二緊緊抱住。
英二臉紅驚問:「怎麼了?」
「謝謝你,英二。」
亞修靠在英二肩上,湊近耳邊低語:「英二給我的南瓜糖很好吃,我也想讓你嚐嚐看。」
「咦?」
英二話聲方落,亞修轉頭吻了上來,小小的糖球在舌尖的推送下,回到英二的口中。究竟是糖果還是亞修的甜味,已經無法辨識,只知道心臟狂跳、心情狂喜,如同群魔亂舞,向自己發出狂歡的邀請。
他竭盡全力,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:「亞修……等一下……。」
「怎麼了?」亞修壞笑:「哥哥你要Trick還是Treat?我上下都可以喔。」
「不是啦!我是說……今天這樣……就很夠了……。」
「什麼嘛,這根本連前戲都還沒開始耶!你該不會真的是童貞男吧?」
「我……我還沒準備好,需要一點時間。不然我以後每天找時間慢慢練習?亞修你不是也需要時間,才能接受南瓜?」
亞修看見英二認真的模樣,不覺心軟:「不好意思,我剛才太急了。不然就像你說的,以後每天找時間練習,這樣就不會太勉強?」
英二思索良久,慎重點頭:「我知道了,我會努力的。那……從明天開始,我們每天慢慢練習一點,就……先從接吻餵你吃南瓜開始?」
亞修先是一愣,接著哈哈大笑起來,一發不可收拾。
英二有點惱了:「你……你幹嘛笑啦!」
亞修邊笑邊搖頭:「英二你果然是實務派療癒系的日本人,我完全敗給你了。沒關係,你OK我就OK,要餵納豆也可以喔。」
「喂,我是認真的----」
英二正要抗議,亞修按住他的肩膀,含笑凝視:「我也是認真的。只要是英二親口餵我的東西,我都會吃;就算是毒藥,我也全部吃下去。」
「亞修……」英二臉頰紅熱,低聲囁嚅:「那……還要再來一顆南瓜糖嗎?」
亞修微笑把英二摟進懷中:「Trick or treat,哥哥你要餵幾顆都沒問題。萬聖節快樂!」
英二羞笑之餘,從口袋裡拿出南瓜糖,將萬聖節的甜蜜祝福,全心全意獻給暗夜盡頭燦爛耀眼的陽光。